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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郁郁青青(中

-喻黄两人双视角,参考电影《怦然心动》(还是忍不住提前发了

来吧,趁青春,谈一场满是巧合的恋爱。



A7

喻文州从没想过在高中谈恋爱,甚至都没打算喜欢上一个人。

他其实对自己的人生已经有一条非常明确的规划。比如高中就要好好学习,大学可以试图去交往一些朋友,以及未来的种种,他想的已经非常通透。但生活要是真能如他所愿平稳前进就没什么意思了,比如黄少天,就是他从没想过的一个意外。这个意外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猝不及防。

那天喻文州转过头,只看见黄少天慌忙跑走的背影,场景熟悉到几乎不用怎么多想。很久之后喻文州还愣在那里,直到猫伸舌头舔了舔他的指尖他才缓过来。

这人……喻文州真的说不出什么词来描述,就是有些搞不起他做事的脑回路。前几次见还一副恨不得分分钟冲上来算账的模样,怎么这次还没打照面呢,就跑得比兔子还快。难不成,是心虚?

他心虚什么啊,要说心虚也是我比较虚。喻文州拍拍衣角沾上的草站起来准备回宿舍。食堂边上挂着的灯闪着光,他看过去,早已经看不见黄少天的身影。喻文州边走边笑,笑着笑着,就收起了笑容。

黄少天啊黄少天,他轻声念道,你太厉害了。

 

B7

黄少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但当发现这件事的时候,他已经跑出好远了。

他气喘吁吁地在主席台前停下,撑在边上坐上去,双手拼命拍着自己的脸,丝毫没有把脸上的燥气拍下去,反而越拍越红。黄少天平静下来想了想,发觉他落跑这件事,跟第一次遇见喻文州时他的做法居然是一模一样的。原来傻逼也是可以传染的吗!黄少天惊呆了。

我靠靠靠——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喻文州打个招呼,或者让他全方位认识一下自己。处好了可以收获一个默契满分的哥们,没处好今后见面也不用这么尴尬了。

 

A8

“你好,请问你们班的黄少天在班上吗?”

喻文州在四班门口拦人,一连去了好几个课间,得到的回答五花八门,什么“上厕所吧”“好像被老齐叫走了”“刚刚看他扶人下医务室”“哎我才看见他来着啊”“哈哈哈黄少把妹去啦!”之类的,反正就是不在。喻文州没法,第二天再接再厉。谁知依然延续第一天的情况没有任何进展。喻文州不信邪了,连续找了一周,十分悲伤地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他没事的课间,黄少天永远有事。

 

B8

黄少天从来是说到做到的人,勾搭首先从教学楼开始。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几天的麻烦事特别多。一会又是老师拖堂憋急了,一会又是老齐喊他去办公室搬作业修课件,一会又是有女生偷偷把他叫出去递情书。黄少天简直一个脑袋两个大,恨不得分分钟分身成无数个,然后操作着真身飞进三班找喻文州。看来教学楼内没办法了,只能扩大到整个校区。

摸好喻文州每天下午都会去操场跑步这一习惯之后,黄少天特地忍痛抛弃了篮球,专程在那里等他。可才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转眼喻文州就被人喊走了。黄少天站在那里望眼欲穿,只能望着他越走越远。他气的狠狠地跺了两下脚底的草梗。

操!我们绝对一点,一丢丢,缘分,都,没有!

 

A9

喻文州说不清他对黄少天是怎样一种感觉,懵懵懂懂又迷迷糊糊。可能只是心底的一丝执念,又或者是真的喜欢上了。但后者未必有些过于玄幻,这种连缘由都说不出的情愫太飘渺。可他转念一想便释然了,谁年轻的时候没喜欢过几个不需要理由的人呢?

他从来只遵循自己的心意走。

喻文州的改变始于图书馆。他的选座由随性到固定——在图书馆最角落那块常年被阳光眷恋的地板,直接席地而坐,没人会来打扰他。不是因为清净,也不是因为光线好,而是通过那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可以把篮球场全景尽收眼底,在上面跑动的每一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喻文州选座之意从不在大众——只在乎黄少天。

手边的书早就成了摆设,反正翻不了几页就不由自主地转头往篮球场瞥,到后来干脆连装都不打算装了,盘腿支下巴,一心一意地看。未来某天,黄少天问起他当初为什么不直接下楼而要这么偷偷摸摸猥猥琐琐地偷看时,喻文州给的回答是这样的:

“也许当时我完全没想过我俩在一起的可能性,只想一直远远地看着你就好吧。”

他觉得在这儿,就可以光明正大、肆无忌惮地欣赏——对,是欣赏,不是偷窥,黄少天在篮球上的英姿了。

可惜喻文州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黄少天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5.1超强视力。

 

B9

那个角落是黄少天无意中发现的。

他照例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中场休息的时候,脖子上搭了条毛巾坐在一旁喝水。郑轩一逮着空当也赶紧撤下来,说什么也不打算再上场了。

“为什么呀!”黄少天单手架在郑轩肩上,“你三分投的蛮准呀,不打球白瞎了这个技能。”

郑轩灌下大半瓶水,欲哭无泪:“黄少,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再被你生拉硬拽下来打球了,我宁可呆在宿舍发霉你知道吗?”

黄少天用力拍拍他的后背:“哎!年轻人,生命在于运动懂不懂!再说今天不也是刚好少个人吗,拍马上阵这事你干得也不错呀!”

“别别别,别有第二次了祖宗。”

太阳很晒很烈,黄少天刚聊了几句就口干舌燥,仰起头放空了一会,余光不自觉地瞟到了图书馆,一块玻璃反光的厉害,扎的刺眼。他微微眯起眼睛,发现那里隐约有个人影。虽说不太确定,但那个身影还是熟悉地让黄少天感到像跳进冰水里一样透心凉。

“喂,郑轩,”黄少天打了一下正在发呆的郑轩,“郑轩郑轩,你看看,看那里,那个是不是喻文州。”

黄少天这回可算是病急乱投医了。郑轩视力根本没他好,有时还需要眼镜的辅助,但他还是很努力地看了一眼:

“是喻文州……”吧。

黄少天咽了口口水:“那他,他在看哪里?”

郑轩重新抬起头的时候,一片云层悠悠地移开,阳光直线照入喻文州眼睛,他只能暂时撇过头。赶在这一空挡,郑轩对上他移开的双眼:

“在看……那边啊。”

那边?黄少天侧身看了一眼,离自己的位置隔了十万八万里,顿时一股无名火就窜上来了,他把篮球一丢:“不打了。”

“这就不打了?”郑轩弯腰捡起球跟上。

黄少天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回头,但脸上突然一下子烧了起来。

靠……他看谁不看谁跟我有毛关系啊。

 

A10

直到毕业,喻文州也没机会跟黄少天说上话。

或许几年后回想起来,这只是一段荒谬的三年吧,当时的喻文州是这样想的,当然这也不怪他,喜欢上一个了解程度几乎为零的人,是很需要勇气和毅力的。喻文州很难想象自己真的能坚持三年,而且一天比一天喜欢,远远地看他的笑都能感染到自己脸上。高三的学习负担很重,一天的疲累在看到黄少天咋咋呼呼的模样后也能完全消散。也许黄少天永远不会知道,他对自己的高中生活影响有多大。

即便如此……这依然是很荒唐的一件事。喻文州放下笔,在试卷被收走的那一刻,他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唉,以后再也见不到黄少天了。

 

B10

黄少天到高考前不久才真正明白,自己对喻文州的莫名感情叫喜欢。

他不止一次在被窝里想到这件事,只能一个劲地把头往枕头里蹭,我他妈,我他妈居然喜欢上一个三年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人!说出去谁信啊,我自己都不信!

但现实就是信不信也得接受的,喻文州在他潜意识里显然已经是一个无法被任何人替代的角色。看到他云淡风轻的笑容自己会忍不住脸红,听到他的声音自己又想靠近又想远离,这种感觉纠缠了他三年,终于熬到了高考,终于要得到解脱了……吗?

 

A11

高考后的一整个暑假,喻文州都没有联系过黄少天。

虽说手机QQ微信一样没有,但也不是没可能弄到。只是喻文州想,让自己冷静一个假期,再冷静四年的大学,说不定,搞不好就能忘记这么个人。可越是无所事事越是想的厉害,喻文州只能希望大学事情多点,尽量帮他分散对黄少天的想念。

他站在大学门口深呼吸,要从这里开始新生活了。

 

B11

黄少天想过在这里见到千千万万形形色色的人,唯独没想到会见到喻文州,也唯独不想见到喻文州。

他突然手足无措了起来:我靠!我靠!!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喻文州正信步朝他走来,黄少天还期望他只是路过,结果他堪堪停在他面前:“同学你好。”

“你,你你你你好。”黄少天握住了他伸出来的手。开什么玩笑,他不认识我???

喻文州礼貌地说:“请问你也是大一新生吗?”

黄少天尴尬笑:“哈哈哈,是啊。”废话难道我看起来很老吗!!

“你知道宿舍楼怎么走吗?”

黄少天彻底不想理他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旁边那么多学长学姐等着招待帅哥学弟,你到底是哪只眼睛瞎了才找到我这里来啊:“不知道谢谢。”

喻文州脸上的笑容更深了:“那我们一起去找吧。”

我靠!!黄少天的表情瞬间变得很惊诧,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喻文州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一面??

“走吧。”喻文州已经在前面等他,黄少天只能垂着头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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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口看到黄少天的时候,喻文州的心情居然前所未有地平静。既然老天都让他们再次相遇了,那再把握不住机会,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顺理成章地走过去,打招呼,只不过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喻文州饶有兴趣地看着黄少天从震惊到不可思议到恼怒地接受事实的表情,还要摆出一副无辜脸,装作为什么都不知道。

倒不是他真的有什么恶趣味,只是喻文州认为,高中和大学是两个不同的人生阶段了,以前发生过什么都应该抛到脑后,应该以新的身份去追求他。黄少天在他身后跟着,喻文州不用回头都知道他一定在生着闷气。可他还是不留痕迹地皱了下眉,以黄少天的性格,不应该是这样闷声接受,按理来说应该会揪着自己的领子问“你怎么会不认识我”来着,这么反常……

不会是他真的不认识我吧?

 

B12

一路上尴尬无比,两个人各有心事,在校园里绕了一个大圈,兜兜转转才来到宿舍楼楼下。黄少天刚想快步上前进楼,被喻文州抓着领子拉了回来:

“靠你干嘛!”

“这边是女生宿舍,同学。”

喻文州轻声笑了起来,黄少天红着脸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上了对面那栋楼,二楼214,应该没错。宿舍里还没人,黄少天推开门放行李找床位,一转头,就看见喻文州站在门口,弯腰看着宿舍表。

“你跟过来干嘛?”黄少天理直气壮地叉腰,“这里是214宿舍!”

“怎么跟个小孩一样,”喻文州依然在笑,“都是男生,蹿个宿舍怎么了。”

“何况我也是住这里啊。”

黄少天先是被噎,后又被这个消息重重一击。自己高中三年的暗恋对象,不仅在大学开学第一天遇见了他,他还不认识自己了,还跟他住一个宿舍?!那以后岂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不管怎么样都要天天打照面了吗!!

喻文州走近了些:“那么不情愿,少天?”

黄少天往后退了好几步:“喂喂喂,我们才刚、刚认识,不要叫那么肉麻。”

说出刚认识三个字的时候,黄少天差点咬到舌头,在当事人面前撒谎真是要命,差点就说漏嘴了。他消失了一个暑假的奇怪感觉又来了,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脸特别红。黄少天转身像炮弹一样冲出门,喻文州站在门口喊:“你去哪?”

“你管我!!!找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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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不认识这个设定也挺好的,喻文州想,至少我们都能平和地面对彼此。

黄少天洗完脸之后冷静地回来了,两个人开始矜持地介绍自己,聊着聊着毫不意外地发现对方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喻文州一脸奥斯卡影帝的淡定表情,黄少天的笑容僵硬无比,话都说不顺了。

“真是巧。”喻文州说,“怪不得我看你那么有眼缘。”

黄少天也豁出去了:“是吗?怎么感觉三年都没怎么有你的印象。”

“可能我不常出班门吧。”

“那你在哪里见过我?”

“很多地方啊,”喻文州笑,“我也记不太清了。”

你就装吧,分明就是完全不记得了,还扯,扯你个头啊。黄少天冷笑。

在两个人互肛演技的时候,另外两位室友在黄少天的千盼万盼中终于姗姗来迟。一个叫肖时钦,戴个眼镜斯斯文文,另一个叫李轩,跟黄少天臭气相投,才聊了几句就勾搭在了一起。气氛总算缓和,一片其乐融融,看着黄少天长出一口气好像逃离狼窝的模样,喻文州坐在床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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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必须要离喻文州远些,才能防止自己回到高中那会儿的怂样。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喻文州跟他一个系,一个教室上大课,几乎是一起出门一起回宿舍。黄少天一下课就想去找李轩吃饭,喻文州瞬间就跟过来了:

“一起吃饭吗?”

简直就像一个质量一级的橡皮糖,死活都甩不掉。好几次黄少天差点就想骂街了,但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喻文州那张脸就是下不去嘴,他一笑自己就受不了了,只能缴械投降,乖乖地跟着喻文州去吃饭。

隐藏在平静生活下的意外也是从食堂开始的。

他们之间的默契,不比普通情侣,但绝对比陌生人高出好几等。对对方的熟悉程度,也只高不低。大学开学后一个月,中午,食堂,喻文州和黄少天。

食堂里第一次出现了秋葵。黄少天为了在喻文州面前营造一个“我不挑食”的三好青年形象,打了几块秋葵放进餐盘,端到座位上。他拿筷子夹起秋葵放到嘴边的时候,喻文州正好抬起头,有些惊讶地问:

“你打了秋葵?”

“啊是啊,”黄少天说,“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是不喜欢吃吗。”

黄少天捏着筷子的手一松,秋葵掉进饭里:“你怎么知道。”

喻文州低头拨弄了一下菜,笑得高深莫测:“猜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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